在 AI 能夠快速給出答案與成果的時代，真正變得稀缺的，或許不再是做出什麼，而是在過程中成為誰，當成果可以被大量複製，價值逐漸從 Doing 轉向 Being；從產出，轉向轉變。這篇文章試著思考，在技術飛快前進的同時，人類有哪些核心能力，仍然無法、也不該被取代？

一句童年的安慰，在今天重新被理解

小時候如果考試沒考好，回到家，媽媽可能會安慰說：「沒關係，有認真讀就好，下次再考回來。」 那時候，這句話聽起來多少帶著一點無奈，像是在結果已經失敗之後，退而求其次地安慰過程至少沒有白費，聽起來多少知道不是真的要安慰我。但今天回頭看，這句話卻顯得格外溫馨，甚至前瞻。

當答案變得太快，思考被壓縮

在 AI 工具迅速進步的此刻，一個問題被輸入後，往往不到幾秒鐘，就能得到看似完整、標準，甚至專業的答案，從提問到結果，幾乎成了一條筆直的直線，中間那些原本屬於人類的思考過程，例如猶豫、試錯、修正、反省這些過程開始被大量壓縮，甚至直接被略過。

當我們還在為 AI 能替人類完成多少成果而興奮時，或許也該停下來想一想： 當不管是誰，只要會使用這些工具，都能產出相似品質的成果時，這些大量湧現的成品，是否會逐漸失去原本的價值？

成果不再稀缺之後，價值轉向了哪裡？

如果我能做到的，別人也都能做到，那「做到」本身，還剩下多少區辨性？

於是，有價值的東西，可能不再只是「做出了什麼」，而是在人使用這些工具的過程中，是否發生了轉變，這不再只是 Doing 的問題，而是 Being 的問題。

寫文章寫得如何，也許已經不再是最重要的事，而是透過書寫，逐漸轉變成一個願意關注某些議題、能夠整理思緒、理解他人觀點的人。 畫圖也是如此，重點不只是線條準不準、顏色搭不搭，而是在反覆觀看與描繪的過程中，慢慢學會欣賞環境、感受細節，並嘗試把感受表達出來。

人能留下的，不只是作品，而是痕跡

因為若只比成果，AI 幾乎在每個面向都比人類更快、更穩定、更不疲倦。那麼，人類究竟能留下什麼？或許真正的差異，不在於我們產出了什麼，而在於這些過程是否在我們身上留下痕跡、是否讓我們成為了某種不同的人，而不是關掉螢幕後，一切就此歸零。

當工具替我們找答案，問什麼變得更重要，除了成果本身，接下來，另一項越來越重要的能力，可能是問好問題，搜尋資料早已從在海量網頁中自行篩選，進化到 AI 直接把整理好的結果呈現在眼前，甚至連分析與歸納，都能在極短時間內完成，在這樣的情境下，關鍵已不再只是知道什麼，而是要用這些資料做什麼，以及為了什麼而使用。 如何定義問題、設定方向、在工具給出的結果之上做出選擇，反而成了無法外包的部分。

在技術浪潮中，尋找不可被取代的核心價值

我並不是極端的反 AI 派，也不否認科技帶來的便利與解放，只是試著在這場快速推進的技術浪潮中，找出那些無法被完全取代、也不該被輕易放棄的核心價值。

或許在未來，真正稀缺的，不是答案本身，而是那些願意走過過程、並在其中慢慢成為某種人的能力。

上次修改於 2025-12-12